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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天乘坐46趟车，他从成都坐“公交”到北京原创2023-08-28 15:15·红星新闻对大多数人而言，较为舒适的旅游出行方式是乘坐飞机或高铁，这样可以尽可能留多一点时间在目的地进行游玩。今年来，“公交游”这种特别的旅行方式却火了，不坐飞机、高铁，不坐大巴，乘着公交、地铁和轮渡旅行，不以到达终点为目的，而是单纯享受慢悠悠的公交旅行，沿途欣赏不同城市的风土人情。穿着短袖、短裤和拖鞋，背着双肩包，四川成都32岁的互联网创业者刘华强刚刚结束为期十天的北京之旅。作为“公交游中国”探路者之一的他，从2020年至今已完成了完整的五次公交游。为什么要通过乘坐公交车的方式进行旅游？通过这种交通方式进行旅游与坐飞机、坐高铁有何不同？日前，红星新闻记者联系到刘华强，听他讲述公交游背后的故事，“我旅游的目的是感受路，而不是单纯地‘赶路’。”刘华强乘坐公交车进行旅游公交游的“探路者”“能不能从成都坐公交车去北京？”“从成都坐公交到北京的第一天，中午十一点半在三圣乡坐56路到春熙路下车……”8月8日中午11：30从成都出发，8月17日下午2：00左右抵达北京，没有在北京过多停留，刘华强随即坐上返程的绿皮火车。点开刘华强的社交平台账号，“从成都坐公交去北京”系列8条旅行日记视频已更新完毕。作为一名在成都创业的青年人，刘华强的老家在距离成都不远的眉山市仁寿县。“几年前，仁寿县开通了前往成都的公交车，亲戚进城一趟只需要6块钱，那时候我才意识到原来便宜的公交车还能通往这么远的地方。”刘华强告诉记者，那时，一个“奇怪”的想法闯入他的脑海，“我能不能从成都坐公交车去北京呢？”由于成都到北京没有可以串联起来的公交线路，最终刘华强选择了人口密集、平原面积大的东部沿海地区，并梳理了多套公交长途换乘线路图。从2020年起，刘华强开始用实地公交游的方式来验证路线的可行性，并先后完成了从上海到大连、杭州到洛阳、大连到武汉、澳门到北京等地的公交游。其中，他历时71天，换乘226辆公交车，途经100多个城市、5345个站台，从澳门乘坐公交车到北京的经历，更是引发了全国热议。“目前我已完整走过五季公交游全国线路，每次我都会将路程拍成短视频，并在最后将这条线路途经的公交站点、所需的路费完整记录下来，以供给其他公交游爱好者参考。”刘华强收集的公交游路上的车票火车+公交车一路上观景，打破“刻板印象”此次重新启动公交游，正是圆了刘华强最开始的梦——从成都坐公交到北京。穿着短袖、短裤和拖鞋，背着双肩包，带着手机、相机、充电宝，刘华强踏上了为期十天的公交游之旅。为了安全、高效地穿越秦岭，这一次，他决定不仅仅通过搭载公交车来旅行。“从成都、绵阳、江油到广元，是一个由平原到山岭的过程，广元到宝鸡之间横跨秦岭山脉，考虑到线路的安全性、经济效益和老百姓的需求，很可能不会开通公交车，目前的6064次列车已然足够。”刘华强告诉记者。据了解，6064次列车往返于广元宝鸡两地，被称为“公益性秦岭小慢车”，在刘华强所发布的短视频中可以看到，这趟列车犹如公交车一般，到站即停，自由上下，甚至还有列车员在站台进行手动安检。“6064次列车的平均时速只有二三十公里，车沿着嘉陵江往上游开。看向窗外，风景已经与之前丘陵地带的小山包不一样了，满眼都是秦岭大山。车上人很少，或坐或躺，一路上都可以观景，十分惬意。”刘华强告诉记者。到了陕西，跨越八百里秦川来到潼关，因为处于三省交界地带，公交车跨省并不能无缝衔接，因此刘华强选择乘坐火车从潼关直达洛阳，随后前往长治。“其实之前我曾出差去过几次山西。”刘华强回忆，“但这次途经山西，却让我感受到一个更立体、更全面的省份。”其中让他印象最为深刻的一点是，刘华强发现山西有很多县城的公交车在周末是可以免费乘坐的。“我和不少网友都觉得很不可思议，但也真真切切地感受到，这种措施极大地方便了老百姓的出行。”刘华强在公交游路上进行直播的截图10天乘坐46趟车旅途过程的新鲜感最重要从8月8日启程至8月17日到达北京，刘华强告诉记者，10天内他共乘坐了46趟车，花费406.46元路费。“花十天抵达目的地，到了却转身就走，这看起来很奇怪，很多人都会问我：图啥？但对于我来说，抵达城市或者某个景点不是目的，在过程中能看到、感受到什么才是最重要的。”刘华强告诉记者，他想要的不是赶路，而是感受路。“新鲜感”是刘华强的驱动力之一，“几个月之前，我曾经再次踏上从广州前往上海的路，但是走到一半我就回成都了，因为那一段路我已经走过。需要搭载哪趟公交车、票价多少、要坐多久，这些我都很清楚，所以这段路对我来说完全没有新鲜感和吸引力。”此次从成都前往北京，从宝鸡到潼关、洛阳到北京的路程都是陌生的，这让刘华强重拾了兴趣，“是不是在这里等车？这辆车到底会不会来？一切都是未知的、不确定的，而正是这种‘未知’吸引着我。”除了赶路和欣赏沿途的风景以外，与来自全国各地的网友进行互动也是刘华强旅途中的乐趣之一。“我坐过最长时间的公交车是4个小时，在路上很少睡觉，一般都会通过直播与网友们聊天。甚至有时我找不到公交站台和公交线路，还有很多本地人给我在线指路。”发布了第一份公交游中国的换乘图后，刘华强组建了“公交游中国”交流群。目前这个群有1600多人，聚集了来自全国的公交迷。事实上，从公交游全国旅行方式和路线的验证者，到路线的制作和发布者，刘华强的身份已经转变，“我已经验证了这种旅行方式的可行性，不再需要身体力行地去一遍遍走过。现在我所制作的线路，会在公交游爱好者群和社交平台上发布，不少人都会去走，有时也会向他们征集一些视频素材。”“亲身感受和‘纸上谈兵’是不一样的。对于很多人来说，山西、河南等只是上学时课本上的一个词，黄河也只是想象中的一条河，更不要说城市中的饮食、生活、习俗文化了。所以我一直觉得对于孩子们而言，走出家门感受这些具体的城市是很重要的，城市的大街小巷、烟火气，能够让他们对世界有更好的认知。”对想要尝试公交游的爱好者们，刘华强也提出了一些建议，“一是不要尝试掐着时间去坐末班车，这很可能会让你在荒郊野外过夜，陷入到危险的境地。一旦遇到这种情况不要坚持等待公交车，要考虑打车或者使用其他的方式赶路；二是在旅馆或酒店过夜后，一定要检查好行李和装备再出发，否则将会浪费大量的时间返回；最后，一定要做好防暑降温等准备工作。”刘华强公交游携带的部分装备回应交通工具范围相关质疑公交游打开“新世界”的窗口事实上，在刘华强的短视频作品中，一直有人质疑他是否真的通过公交车完成了城市穿越之旅。在不少人看来，坐公交车是一件很累且不舒服的通行方式。摇晃的车厢、缓慢的车速和沉闷的空气都会让旅途显得不那么愉快。“但只要不去赶高峰期，公交车是很宽敞、舒适的，又有空调，还能欣赏风景。”刘华强表示。此外，刘华强还告诉记者，他的“公交游”对“公交车”有着线路号、价格和运营方等多方面严格的定义。“一般而言，有线路号的都是公交车，其中也包含地铁；在江浙的某些城市，当公交车无法穿越河流时，轮渡也成了‘公交车’，它的收费一般在几块钱左右，使用的也是公交卡，这种交通方式一般在江浙地区较多。此外，票价很低的城际公交，明显不以盈利为目的，也纳入‘公交游’的交通工具范围内。”刘华强表示，如果某辆车既没有线路号，又非公交车型，票价还高，那就一定不是“公交车”。一路走，一路直播，最多有五万多人在直播间看着刘华强上车、坐车、下车，听他讲不同城市的风土人情。在刘华强看来，公交游为他和关注他的网友们打开了一个“新世界”的窗口，“一方面，我通过实地验证了坐公交游中国路线的可行性，也为很多想玩、想旅游的成都市民提供了公交游的攻略参考；另一方面，我也希望通过沿途直播和短视频，为四川甚至全国各地的网友呈现更真实、更‘有血有肉’的城市。”红星新闻记者 杜玉全 吕佳羽编辑 李钰仪（下载红星新闻，报料有奖！）
2024年12月26日，在这里游玩到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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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停下车摇下车窗轻声问道：阿姨您是张晓梅吗
《哈佛中国史：大清卷》：匆匆作结，以待重读。横向的历史呈现原创2023-12-28 23:01·海洋123一蓑烟雨读完随拍公元439年，北魏灭掉了由沮渠蒙逊建立的北凉政权，从而使中国的北方再次统一。然而北魏的统治者并非汉人，而是出自鲜卑的拓跋氏。当北魏获得更大统治范围时，其统治者便要面对怎样巩固统治的问题。此关系着政权的发展与存亡。于是，以孝文帝拓跋宏为主导的汉化改革在稍后轰轰烈烈展开，给中国历史留下色彩最为浓重的一笔。改革主要包括都洛阳、颁布召令使鲜卑贵族带头穿汉服、说汉语、死后不得归葬平城（今山西太原）及相应的制度形成。尽管在一个多世纪前，自西晋灭亡，由此而入主中原的诸多胡人政权也意识到这一问题，即巩固统治的第一步便是汉化，如匈奴人刘渊的发家即可为例证，但他们推行的汉化政策远没有北魏来得彻底，后者就统一北方上历史功绩又远非他们可比。鉴于北魏在孝文帝死后的二三十年里便爆发了六镇起义，从而分裂为东、西魏，继之嬗变为北齐、北周，后者则是杨坚建隋的政治基础与资本，使近来历史学家对孝文帝此举的效果抱有质疑，当年的汉化改革也变得毁誉参半。不管怎样，北魏在中国历史上的地位是重要的，关键者它为后来入主中原的非汉人政权统治提供了一套较为理想的范式。当一千二百年过去，清代的统治无疑也借鉴了相应的策略。据本书作者所说，作为清代的中华帝国，在其时具有很强的普世性，其统治者于汉人为皇帝、于蒙古人为大汗、于藏人则为转轮王。第一章的开头即讨论此话题，并讲了一个故事。1688年，作为汉人而为康熙舅父的佟国纲，向皇帝提出加入满族身份，得到了皇帝的许可，但限制其族人不得跟随。佟的伯祖父在17世纪二十年代抵御后金，稍后因一些人的诬陷而下狱死，其子虽编了一部家谱，强调了家族对明代的忠诚，却终究为满人所虏，到了佟国纲这代，居然一跃而为新政权所谓“皇亲国戚”了。作者通过这个例子，意在指出从开始在种族身份上满汉就不是壁垒森严的，其界限是模糊的。虽然日本学者宫崎市定在《雍正帝》便有类似的论述，但在这里，罗威廉关注的应是清代统治内部的种族认同，并非阶层升降，尽管两者在很多时候关系密切，且据宫崎、罗威廉所说，都可由人为的政治发生变化。我最近看完了樊树志先生的公开课《明史十讲》，可惜，只有十讲，且此外唯一一门公开课《国史十六讲》的视频版本画质模糊不清，不然真想继续看下去，不得不说是一种遗憾。樊先生所讲之声情并茂、生动有趣，且博引旁征而不失严谨，可谓令人叹服。跟吴宗国《隋唐史研究》相比，无怪乎有人谓后者就像是在会议上做的报告了。声情并茂，且描述具有文学性所谓“十讲”，是将明代二百多年的历史分成十个专题，以横向的方式来呈现。就这一点来说，其与这套“哈佛中国史”的书写方式是一样的。当中有很多真知灼见，使我获益良多。例如，第二讲题为“阳明心学与异端思想”，由此即可见两者的相联性，而其中樊老先是介绍了心学的产生背景及其思想要领，再以明末东林人士如顾宪成、高攀龙对其进行的反思为援引，而后将被称为“异端之尤”的李贽看作其追随者，李贽著有《焚书》、《续焚书》、《藏书》等一类解放思想的文章，《藏书》有对那些道学家“口谈道德，而心存高官，志在巨富”的分析，因而引起了在位的士人极大不满，使李贽最后在狱中也只能以剃头刀了结生命，作最后的抗争。而他的著作当时虽被禁，然后世仍能看到，樊老因而感叹，一切实行思想禁锢的统治者都是愚蠢的。又如，他以为将明末东林人士称之为“东林党”，就是跟历史开玩笑，并引《剑桥中国明代史》黄仁宇所主笔的第九章之文字为据，谓时人不仅将书院看作是如陶潜笔下桃花源一般的存在，本质思想与政治无涉，关键者，在“东林党”之谓，是后来以魏忠贤为中心的“阉党”为了打击他们而虚设的。我想这一点可以与北宋后期“元祐党人”的出现相互参看。再如，在课程中，樊先生重申了他用一以贯之的观点，即对晚明历史予以了极大关注，并将此期称之为“大变局”，因为就在这时，社会上出现了一些前此没有过的种种现象。事实上，他不仅著有一本《晚明大变局》以及两卷本《晚明史》，近年来还推出了《重写晚明史》系列，由中华书局出版。樊树志今年已八十六岁，即便在当时也已经过了七十，思维如此清晰，正如《孔子家语·五仪解》载：哀公问于孔子曰：“智者寿乎？仁者寿乎？”孔子对曰：“然。……若夫智士仁人，将身有节，动静以义，喜怒以时，无害其性，虽得寿焉，不亦可乎？”希望如此。而我既在今年年初读了《国史概要》，年末时又看完了先生主讲的公开课，想来也是一种缘分。其中在讲到明代中前期的“倭寇”问题时，援引了内地、台湾、日本学者近年来的研究，视野可谓开阔，提供了三种角度以及可相互参看的观点。总的来说，明代的“倭寇”是与“海禁”相关，而后来的事实也证明，到万历后期，海禁解除，则倭寇自消。因此，可以认为之前的倭寇多为商人组成，他们在两者之间可以实现身份转换，且所谓“倭患”也是由“假倭”带领少数的“真倭”所形成。如前所述，明末便解除了海禁，开放了民间进行的商业活动。那么到了清代，史实远非如人们常以为的“闭关锁国”之情况。据本书作者罗威廉所说，明末居住在马尼拉的华人便达数万，而当康熙对台湾的钻郑氏王朝取得决定性胜利的次年（1684），便正式开放了对外贸易。事实上，我想明代开国朱元璋之所以要实行海禁，除了其本身的思想特点，还包括出于对外部环境的考虑，即元代虽亡，其生力军不过是重新回到了漠北，因而朱棣晚年还要巡边，后来又引宦官王振的鼓动导致了“土木堡之变”。而清代在入主中原前，其社会组织，已非游牧，而是农耕和商业的一种结合体，且在明代与海外的贸易活动中充当着不可或缺的角色，也使其从中获益，以至成为明代重点防范的对象。故此，本书第一章写道：在17世纪早期，从欧洲与新世界流进明朝的白银中，有25%流向了爱新觉罗氏。（p13）朝贡贸易在海禁的情况下是与之并行不悖的。对于朝贡贸易樊树志在课程中已有论述，大体上，“朝贡”无疑是明代或清代自称为“中央之国”，从而形成“万邦来朝”的局面，同时，“藩属”又可以带一些东西在“宗主”国里进行贸易。这与海禁无关。有趣的是，课程中还说耶稣会传教士利玛窦当时特地制作了一张以中国（明代）为中心的世界地图，这种方式一直到今天还在沿用，因而与世界各地的地图不同。也因此，近年来有“海归”提出要就世界地图进行更改，将中国定位到远东，此说遭到了许多人的反对。由此来看，“中国”在今人看来，不仅是中华人民共和国的简称，仍具有“中央之国”的含义。具体到清代，这一种的经济模式在“全球化”日益加剧的背景下当然不再适用，那么其统治者知不知道这一点呢？知道。有没有做相应的制度调整呢？做了。作者因而指出，在公元1684年以后，朝贡贸易在相当的程度上已成为历史的尘迹，并指出：朝贡贸易模式未必是错的，但确实被过度放大，而历史学家则持续找出哪些的确是说得通的，哪些不是。（p121）回到本书。首先，我对其中的后三章几乎没看，而对之前的七章则差不多读了两遍；其次，相应的阅读若从买来《李清照评传》之前算起，则持续了超过半个月，而昨天我基本上是用了一下午时间将最后100页翻完，并对前七章的内容进行重读。由此两点，便注定不可能对本书的所有内容进行梳理，而文字只是我相关的一些琐记。下面，以排序的方式再将一些零散的所得略陈于下。其一，本书第二章题为“治理”，主要对清代前一百余年的中央机构、地方行政及人才选拔诸层面予以综括性描述。对我来说，其内容，则成了十章中获益最多的。比如，康熙晚年（1712）完成了清代历史上唯一一次的全国性土地清丈，后世则只有按照次年的税收来收税。这看上去是康熙福泽后世的“仁政”，但实际上却使国家与人们在后来的历史中蒙受了巨大的苦难。据作者所说，这使得后来的统治者不得不尽可能探求其他的方式来缓解由各种开支而给中央财政带来的沉重压力，但效果始终不尽人意，因而晚清的落后挨打，“永不加赋”是其源头之一，没有钱，即使国家在应对各种纷繁复杂的局面时，反应变慢。再如，在地方行政上，作者指出，尽管当时划分有省、府、县三级，但县的数量始终保持在1800个左右，没有随着人口的增长做出相应的变化，这是晚清陷入几乎失控的原因之一。而据史景迁在《王氏之死》的描述，当时的地方长官尽管有一般的时间都在处理官司，但供不应求，因而判决往往是使有罪的一方获利而令受害方继续蒙受损失。又如，在人才选拔上，当时的科举对普通百姓来说，是一种超乎寻常的诱惑。考试有乡试、会试和殿试三级，而人们只要通过第一级，取得“秀才（生员）”的身份，便可以身穿儒服、免除徭役，有时很还能得到政府发放的零食等等。而对于考试内容，无非是以经学知识、骈文写作为主，经世济民的文章也有，但它不关乎科举的最后结果，尽管政府一直也希望调整导向，却始终悬而未决。不过，作者言六部设于内阁之下，而以礼部权力最大，其中有一些地方我不敢苟同。其二，书中有“社会”一章，开头便抛出清代的中国社会是否是停滞不前的问题，指出这只是人们的一种错误认识。事实上，通过对《哈佛极简中国史》的阅读，即可知阿尔伯特对此指出，中国的社会发展在此期（晚清）还以自身的速度在前进，只是西方的发展速度太快了。而在这里，作者则主要以其时人口的增长及其相应变化来诠释这一点。据其所说，公元1400年的中国人口便很可能达到一亿以上，而到十九世纪前半叶更升至4.5亿。值得一提的是，促成人口在数世纪内飞速增长的，固然包括雍正时由“摊丁入亩”而带来生产力的提升，以及土豆、花生这类农作物的引进，但在当时的历史背景下，溢杀女婴的现象之减少亦不应忽视。尽管据卜正民所说，此举也给男性造成了滞后的恶果。人口既增长，那么社会必然变化，显而易见的便是移民现象的出现。据作者所说，清廷拿下新疆的主要目的即欲缓解人口增长而带来的压力，稍后人们在那里开垦了360万亩的田地。而向山海关以东即辽东移民的现象也在如火如荼进行，截止清末，那里已有2600万移民。而且此趋势并不因清亡而停止，我想如电视剧《闯关东》、《走西口》所描述的便是其余绪。其三，本书对清代文化的情况缺乏关注，而对清代尤其是晚清的社会情况予以了较多篇幅来描述。对于前者，作者只在“盛清”章下以“盛清文化”之节一笔带过。其中指出清代理学的复兴，将以往亦有独到（不同）之处，而质疑主义（考据学派）虽然批判明末重视道德自主性的论调，并将其视之为明代衰亡的主要原因，但他们对学术采取的研究，无疑是继承了李贽及其泰州学派的思想范式。此论亦有所启迪。而大体上，后面三章囿于晚清，并侧重于社会层面的叙述。比如，在18-19世纪之交白莲教起义（1796-1805）之前，社会中便存在着许多“土匪”，但他们大多受到了《水浒传》的影响，以“好汉”、“硬汉”的文化理想为中心从事着流窜活动。不过，具体到白莲教起义，其中有如佛教、摩尼教及本土信仰等思想的混融。据作者所说，通过嘉庆超过五年的“运筹帷幄”，充分地证明了雍正禁烟的重要性，但此时亦没有逃过来自鸦片的毒害。其实，自乾隆死后，白莲教教徒只有两千名左右，而清廷之所以又过了数年才将其平定，不乏有相关人员从中获利，将军费中饱私囊。然而白莲教起义影响却是深远的，它耗空了自乾隆以来的财政盈余，作者指出：白莲教乱不仅代表着清朝军力掌控式微的一个转折点，也使得朝廷无力遣兵到东南沿海打击海盗、抵抗英国侵略的日益威胁以及镇压内部的叛乱。（p165）其四，如前所述，清代并不是完全意义上的“闭关锁国”；而据作者所说，清代统治者的先祖，在后金时便通过商业获得了极大的利益。故而，当他们入主中原，仍对西方的某些东西抱有兴趣，典型如康熙。其时很多外国人也在中国，如汤若望、南怀仁等都与皇帝打过交道，当然还包括郎世宁，他是耶稣会传教士，同时又以画家的身份从康熙一直服务到乾隆。其思想的传播，虽然没有明末那么广泛，但也渗入到了汉人与满人的高层，魏裔介、德沛便是各自的代表人物。此外，鸦片在中国的传播加剧，使当局在稍后的几十年里不得不做出一系列的回应，这构成了费正清所提“冲击-回应”说的理论基础。尽管当时有位叫马纯臣的外国官员对西方操纵鸦片在中国的传播表示不满，因而提出辞职。其五，罗威廉在一章的开头引彭慕兰在2000年出版的著作，谓清代的生活水平较西方好很多，常常需要大量的非生活物品。后来，我在网上经过查询（而不是直接查看尾注），发现这应是一本中文题为《贸易打造的世界》，是由彭慕兰与另一位汉学家合著。而作者便在前后的某一章里将晚清的几个政治事件罗列，分别加以叙述。需要注意的是，这里作者将太平天国起义之末（1860年）以后的历史称之为“晚清”。洪秀全在19世纪二三十年代便宣称得到了“主”的认同，到1849年父丧期间即蓄发，并于次年正式起义，席卷多地14年的太平天国就这样进入到历史的舞台。他们看重男女平等，又将两者进行一定程度上地分离，因而招致了人们的不满。然而自新中国成立，人们对其的关注与研究兴趣甚至超过了圆明园之难以及1911年帝国的终结。何以如此？关键在太平军曾有“土地集体化”的理论，受到马克思主义学者的赞许，他们甚至将其与新中国成立初期种种的社会现状相提并论。如所周知，著名的历史学家田余庆先生，早年便是从事太平天国研究的，曾经还同其师翦伯赞参与了一部对相应史料的汇编工作。此外我在阅读过程中，不时对尾注有所查看，发现当中有很多都为“编者注”或“译者注”。不过，对于乾隆的书目，作者在注释中推荐了中文中两部很扎实的乾隆传记，分别是戴逸《乾隆帝及其时代》与白新良《乾隆传》，并说：“前者较概念化，后者将详细”，又举出了两部英文版本，还是对进一步了解相关方面有所帮助。这套“哈佛中国史”为我在前年四二三所购，因是函套装，故六册之后，又有“别册”，是一本很薄的白色小册子。其中无非是对六卷本的信息予以介绍。基于此，我在读完这本由罗威廉撰写的最后一卷后，即时隔大半年再一次重温书前葛兆光为此系列撰写的“推荐序”，并翻了一遍“别册”。前者的内容我想我在第一、第二卷的相应文字中已有概括，因而无须再提，内容毕竟不会变。而对于后者，当我翻至中间的那几页，便看见了上个月同家人在河边摘的两片银杏叶，而后又着重读了原明史学会会长商传为元明的一卷写的书评。前者自不待言，相应的时光早已远去，而当时的实物则流传至今。具体到到商传先生的感慨，亦能用相似的语言来描述。他本人已于2017年年末因病离世，其身影注定将越来越远，而微博犹在，对“哈佛中国史”主编兼《元明卷》主笔的卜正民“近年来研究”之赞许也将永远地留存于文字当中。两片银杏叶和“别册”当将“别册”读完，外头的夕阳已然西沉，天色迅速黑了下来。待吃完晚饭，我同家人在小区内散步，因而与她聊到了本书，并由此发散到数个话题。我说，“这本书与前面五本一样，将内容分为若干专题，以横向的方式来呈现相应历史。”因她一次误听成“剑桥中国史”，我因而提及这套书的全称为“哈佛帝制中国史”。顾名思义，六卷本只包括中国2100余年的帝制史，而“截断众流”地省去了夏商周三代及更早的历史，同时又不像“剑桥中国史”那样包括《民国史》、《共和国史》。及至本书，我则提到了罗威廉在导言中提到了一个方面，即当年傅斯年创建历史语言研究所，后来即成了台湾“中央研究院”的两个机构，一是历史语言研究所，二是近代历史研究所，两者的分界便是在1842年（第一次鸦片战争结束）。当今内地的历史教科书，也似乎还是将那几年定为中国古代的结束、中国近代的开始。期间，费正清自是难以绕过的。我说，“费正清就此方面提出了一个理论，即‘冲击-回应’。此说确立了这种观点的大行其道、深入人心。他的逻辑其实很简单，即西方入侵，中国必须就这样的冲击做出回应，这个过程便是近代的开始。不过，当上世纪八十年代年鉴学派流行，又使一些学者开始思考之前对近代中国的研究方式正确与否，因而就有人提出，需要侧重于社会，忽略其时外部的所谓冲击而探求中国内在的发展。具有影响力的，恰恰是费正清的弟子柯文，他用一个精简的词汇来表述其观点，即‘在中国发现历史’，这好像是一本书，公开对费正清进行质疑。这便暗示，人们要将整个清代历史置于同一框架内来研究。”鉴于家人曾误认为费正清是中国人，其后我便说了一些对于他的信息，如他是“剑桥中国史”的主要发起人之一、他最初研究的课题是“近代海关”，后来将视野放大至对整个中国的关注，从而写出一部著作，且在去世前一直在对其中的相关内容进行修改，等等。但最为有趣的是，莫过于“费正清的鱼缸”之说，以及一件趣事，梗概为：一次他的朋友家中厨房失火，当时费正清恰好在那里，见厨房火起，他找到灭火器迅速地将其扑灭，反观其友在此期间的恐惧，他则在整个过程从容不迫。最后，又给她推荐了一门三联中读制作的音频课。以上的故事即多半来自于我之前从这门课当中的所听内容。历时半年有余，至此将“哈佛中国史”六卷本全部拿下；同时，其最后一卷也成为了我在2023年所读最后一本书，可谓极具意义。我本想就这套书做几点总结，可是该说的基本在前面几卷的相应文字中已述。故此，在这里自再也想不出重要而被遗漏的地方。以上的聊天内容，姑且作为对罗威廉在本书中所撰导言的一种回应吧。希望接下来的年度报告（或可称之为年末感想）能够集中时间与精力而尽早完成。尽管很有可能有拖至明年了。以下为内封及书中所附几张历史照片——2024-07-02 14:41·车市百晓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