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友的母亲韩国电影-贴吧
南柯梦(42)卿本佳人奈何为婢原创2023-12-02 15:22·宁宁0918北平的早晨和天津租界里的清晨,似乎还真是两个流派!这是文小姐在这赫家老宅里第一次过夜。昨晚,她睡得并不好。首先是,晚归的老五上床的时候吵醒了她,最近不知怎的,她的睡眠很轻。只要有人稍微动一下,就会醒。再者,北平的老屋里有些冷,温度要比天津洋房的温度低一些,似乎潮气也大一些。其实这源于二老爷那传统的家训:若想小儿安,三分饥与寒。赫家历来主张冬天要寒,夏天要热,顺应时气,以资心火。在这个寒冬腊月里,所有上房的温度,都得保持在穿小貂坎肩儿不热的情况下,这与关家的生活习惯不同。所以,在昨晚文小姐觉得有些冷……就这样,睡不安稳,微有寒气的夜晚,让人觉得格外难挨。随着天气渐亮,温度上升,文娴在拂晓时分才沉沉的进入了梦乡,然后便不知时间了。等她再度醒来的时候,隐约的觉着自己房子的上空,响着一声一声的鸽哨。哦,这是在北平。鸽子那嘹亮的飞行噪音,让这个冬日的上午显得格外清冷。除了这个响动之外,文小姐还捕捉到了外屋英文打字机,敲击键盘的声音。是不是老五在工作。这里的房间布局比较紧凑。统共跨院里就只有三间半房,而老五的书房就设在正厅,文小姐进门的时候看到了,有一张很大的写字台,旁边还有书柜,想想丈夫此时就应该在那里工作,就这样她几经翻腾,怎么也睡不着了……掀被起身一阵寒意,文娴赶紧把自己的丝棉睡袍抓了过来,披在身上,随后又慌手慌脚的从衣柜子里找出羊毛的卫生衣,卫生裤,这种紧身的内搭穿着,在天津是用不着的。可在北平就得把它箍在身上。随后呢,还是觉得冷。于是文小姐又从衣柜里拿出了一件珍珠胎羊皮里子的,繁花折枝宽旗袍,这种人送外号“一口钟”的宽大旗袍,也只有在北平或是内地这些保守的区域才能够横行。如果是在上海,青岛,天津这样的租界里,哼,一个摩登伽女,如果穿上那宽大肥厚,毫无腰身的一口钟,定会让人笑掉大牙的。不过此时文娴也顾不上了。她想摇铃叫人,可是左右张望了一下,这屋里也没什么电铃或是其他东西,至于小丫头呢,也不知丈夫身边有没有,于是文小姐只好懒懒的起身,随后踱步到了外屋,她用两只手抄着旗袍的领子,慵懒的对着老五问道:“你屋里有使唤的人吗?”老五听了这话,抬头一看,原来妻子已经醒了,对于她的提问,五爷觉得有些纳闷,还需要使唤的人,自己拿手干不就得了。不过想了想,娇气的妻子,老五也觉得这话说不出口,于是他停掉了手中的工作。问文小姐:“你想要什么?不行我帮你!”“算了,我就是打听一下。你屋里连一个使唤的人都没有啊?”“有个老夏妈,是我的奶妈子,这会儿,我看看……”老五抻着脖子朝窗外扫了一眼,根本没有人,估计老夏妈此时早就去前边厨房帮忙了,因为老五常年不在家,所以老夏妈可能也另派了其他的差事。于是老五回过头对妻子说:“老夏不知道去哪儿了,你有什么事儿?”“算了,我自己来吧。”文小姐听了这话,讪讪地垂下手,从屋里走了出来,来到旁边的那个小洗漱间里,好在这里有一个小门,可以直接推入,不用转到外面去。哎呀,北平的老房子,住起来就是不如天津的小洋楼舒服,难怪连皇上溥仪都更喜欢天津的静园呢。就这么想着,文小姐走到了小浴室里,随手拧开了热水汀,不出所料,在这个时间段里,热水的温度不够高,哎,凑合着吧!由于热水管子的温度太低,所以她也不敢洗头发了。就这样,用乌突的半温水,草草洗了把脸,漱了个口,涂上了一些润面冷霜,再抹上一点唇彩,描了描眉毛,哎呀,今天的妆容很潦草。她从随身的化妆包里取出一个小方银盒子,打开之后,里面是一张一张的淡粉纸,文小姐拿出一张纸往自己的脸庞上蹭了起来,就这样算是给自己完成了一个淡妆。然后呢,出了门之后映入她眼帘的,还是那个正在那儿努力工作的丈夫,这让文小姐不由得心生烦闷,自己的早餐呢,还有一起床,就要喝的那一口维生素盐水和炖品呢,怎么全都找不到了?文小姐蛮不高兴的,走到丈夫身边,轻声问道:“你这忙什么呢?”老五连头也没抬便对妻子说:“这是我们厂子里各种设备的技术参数,和我们的生产情况,复产水平。如果你要是去谈国防订单的话,这些应当准备出来,省的到时候人家问你,你什么都不知道。”这话让文娴觉得很是不屑,她一边随手检查着自己,昨天新涂的蔻丹,一边漫不经心的说:“我们谈生意的方式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哎呀,跟你说也说不清,都是一群太太们在一起说话,而且什么技术参数,什么生产水平,她们向来是不问的。生意能否成功,不取决于这个。你就算是拿了国防订单去倒手,转包,也是一样的。南京那些大员,他们才不管呢,你以为他们是根据你的生产水平而派发订单吗?要是那样,哪里轮得到咱们。在天津,咱们也就是排个前八名的水平,比咱们资金雄厚,生产能力佳的厂子,有的是。这里面走的是偏门左道,不是靠你的真材实料。”老五听了这话,仰起头看看妻子,脸上颇为诧异,他也理解妻子说的那些话,但是在他的脑子里,自己忙活的这些东西总是有意义的吧?面对文小姐的一痛回击,老五顿时觉得很是挫败,于是他似乎泄了一口气,不过转念又一想。嗨,既然已经做了,就把这份资料做完吧,就这样他又埋头干了起来。关文娴此时也意识到了,再怎么说老五也是个少爷,他不可能温柔体贴到去询问,妻子的早点饮品吃什么,老五现在满脑子都是工作,所以还是自己出去解决吧!就这样,文小姐大踏步的来到了院外,望着自己这个小跨院对面的几支消瑟的竹子,文娴心里想:难道这一家子里,还找不到一个丫头老妈子了。正当她准备向院外走去的时候,一个小小的身影映入了文小姐的眼帘。只见在三进院中厅的那块空地上,一个小丫头正在伸着胳膊拍打着一个巨大的狼皮褥子。她手里持着一个藤拍子,在那一下一下地抽打着,看来这是老姑奶奶屋里的丫头。不过,让文小姐觉得有些惊异的是,这丫头身上穿的衣服很是扎眼。赫府里所有丫头穿的衣服无外乎就是两种。一种是厚厚的条绒带小花的红棕色棉袄,再有就是一件,长长的厚棉花比甲,是靛蓝色的。有的丫头爱梳个红头绳,有的丫头爱在头上,别个赛露露的卡子,区别也就在此了,可这个小丫头的穿着却不一般。她穿着豆沙绿色的长款双皱面旗袍,虽然一看也是内续丝棉的,有点鼓鼓囊囊的样子,可这个面料却不是一般人能够享用的。这肯定是早年间内造的织物。关家也曾经在内务府领过职务,所以很多稀奇古怪的面料,文小姐也在家族里的老人衣服上见过一些。可无论这衣服是新是旧,如此华丽的面料,实在是不该出现在一个丫头身上,可见这丫头的身份特殊呀!正在文小姐思索之时,从前院急急火火跑过来,一个老妈子,个不高,胖乎乎的,走道还有点东游西晃,想来是不是,是个半大脚。鞋里前面塞了棉花的那种。老妈妈一见文小姐,便赶紧并拢双腿向下蹲了一下,说:“请五太太安。我是五爷房里的老夏妈,我上前头办差事去了,您瞧瞧,耽误事儿了,是不是屋里没人了?”文小姐,听说过老夏妈这人。知道她是五爷的奶母,按照府里的旧规矩,对这样的老人是要另眼相看的,于是她在脸上挂起了一点点的笑容,说道:“是夏妈妈吧,没事,我也刚起。”她们的说话声惊动了那个干活的小丫头,小丫头转过头来看了看关文贤,随后便把那个藤拍子放在椅子上,又往前走了一步,稳稳的给文小姐深深的蹲了个安,口里称道:“五太太早。”“你是叫什么名字来着?我以前好像见过你。”文小姐抬起头来,用眼睛直直的打量着,站在略远处的这个女孩,只见小丫头的动作不紧不慢,既没有一般下人的一惊一乍,也没有初见生人的略带慌张。文小姐想起来了,哦,好像在这后院里见过她。这个圆圆脸,白净皮肤的小女孩,梳着蓬蓬的刘海,脑后,是两只圆圆的发髻,身上那件淡绿色的大袄,袖口短短的,那是民国十几年那会儿流行过的款式,露在外面的两弯白藕似的玉臂上,垂着一对闪亮的银镯子。小姑娘一听五太太问自己话,于是赶紧答道:“我叫玉儿,是老姑奶奶房里的丫头,这会儿姑奶奶还没醒呢,所以我把屋里这个狼皮褥子,搬出来晒晒,敲打敲打。”“哦,对了,我想起来了,我以前好像见过你,那会儿,我来府里串门儿的时候,你住在后园是吧?”“是。那会儿是我在后园里帮老乌干活。”说完这话的时候,玉儿扬起脸,望着文娴,她用眼睛在打量文小姐,乌玉一般的眸子在蓬松的刘海之后隐藏着,既有好奇又有惊诧,就像漆黑夜里的明灯,那眸子里似乎藏了很多东西,有些复杂。仿佛不像是一个小丫头应当拥有的,简单神情。文小姐的第六感告诉自己,这个丫头在打量,她在观察。这种复杂的眼神,其含义并不是想着,自己会被主人差使什么工作,似乎这里面还包含了其他的东西,一些试探,一些好奇,甚至可能还有一丝试评与观察。不过文小姐的这种感觉很快就淡去了,因为玉儿迅速的把眼帘乖顺地垂了下去,随后又退后一步,请了一个双安。接着她又转过身,拿着一个小藤拍子,在那里继续拍打那个巨大的狼皮褥子,也就是说文小姐与她的面对面,交流结束了!可能是自己有些敏感,也可能是昨天。老五那身白毛衣引起了自己的疑窦,反正不管怎么说,文小姐又在心中悄悄的对自己说:“这可能只是老姑奶奶贴身的丫头,养的娇一些,如果说她真跟老五有什么首尾,那按理不该把她留在北平呀,直接带到天津,安排在二老爷的外宅小公馆里,那样对他们的幽会岂不是更加有利。而此时看到这个小女孩,还在欠着身子费力的去抻那个巨大的毯子,这就可见,她似乎没有得到男主人的格外眷恋。他还在踏踏实实地做事当差。女人与女人之间的交锋是很奇妙的。电光火石之间,就可能是一场战争的推演,眉梢嘴角之间,就可能是一场无声的角力,在这场对决中,关文娴觉得自己还是赢了,毕竟玉儿对她的态度也算恭顺,而且很快又忙着干手里的活了,这让文小姐觉得有一些略略的满足,可正当她的心绪刚刚被平复下来的时候……从身后居然传来了一阵急切的脚步声,紧接着便是老五的一声大喊:“文娴你是不是要找什么人,要找使唤的人吗?老夏,你去前院立刻叫一个来。”说完这话,老五似乎三步并两步的急走到文娴面前,还没站稳便对她说:你想招呼人干什么,我帮你干吧。玉儿是伺候大姐姐的丫头,让她忙她的工作,走,咱俩回屋吧!”敌兵的败退还没有跑远,那厢阵营里的小将,便发起了助攻。蹊跷呀!马尾之后并没有慌乱的狼烟,撤退的脚步非常整齐,而能够拥有如此气定神闲的退却,纠其原因也很简单,救兵在此呀!于是在一瞬间,文小姐立刻把自己所有的判断全都推翻了,原来这个小丫头不简单呀!可文娴此时也不便说什么,或是表述什么,那样轻举妄动没意思。毕竟这是自己第一次来丈夫的老宅住,如果在下人面前表现的有些激进,那定会被人落下话柄。作为新婚妻子,和一个丫头计较,没什么意思。自己之前,可以在这撒横耍娇,因为那时她是个年轻的小姐,是老五的女朋友,一个娇气的女友是会被家族接受的。姑娘嘛,自然要娇养些,可一旦成为媳妇,一旦进入婚姻,女人就仿佛一夜之间被从山顶打落。各种属于姑奶奶的特权都没有了,要进退得体,要待人有礼,要不失身份要八面玲珑,对这些文小姐心知肚明。所以她只是抬起头看了一眼自己的丈夫,随后便说道:“嗨,我就是想问问热水瓶在哪儿,我早上起来得吃点药,昨天可能有些受寒了。”听到文娴这话,看到她那清淡的脸庞,老五似乎松了一口气,他转头对老夏妈说:“你怎么在屋里都没准备点儿水呀,让太太一早起来就一通乱找,我们好容易回来住一天,瞧瞧你这招三不招两的。”“哎呀,我这不是刚走一会儿吗?就一会儿,你瞧瞧五太太就醒了,嗨,全岔劈了,走走走。我给你们拿热水瓶。就在里屋呢。哦,对了,回头我到厨房去给你们端早点吧。都准备好了,咱们府里早餐是按房头吃的,你们俩就在屋里用吧,不用去前厅了。”“是吗?那麻烦夏妈妈了。”文小姐恢复了自己大家闺秀的平和,扭身一转,跟着老夏妈回到了自己的房里,而那双第六感的眼睛,替她死死的盯上了那个女孩儿,一切都明白了,就是她!过了一会儿,果然老夏妈脚步蹒跚的端了个大盘子过来,有牛乳有吐司,有新出炉的小螺丝转,还有四色小菜,荤素两种粥,几根府里自己炸的油条,罗罗罗嗦嗦的,一大堆东西,让老妈搬起来都很费劲。”五爷一见,赶紧过去帮她,口里还埋怨说道:“哎呀呀,这么多,你拿两遍吧!”“我怕你们着急呀,都饿了吧,赶紧吃。”老夏妈说话的语气仿佛是一个爱唠叨的母亲,很显然,她早把老五当成了自己的儿子,而作为老五的媳妇呢?老夏妈倒略有点怕,因为毕竟她不是太太的奶母,所以在女主人面前做事要加着几分小心。就这样,早点终于上来了。老五和文娴坐在外屋的小餐桌边,开始用餐。老夏妈站在旁边,一会儿张罗着倒水,一会儿张罗着夹菜,像个大黄蜂似的,在那里做着无用功。口里还不停的絮叨着:“你们先吃,吃完了我收拾了家伙,再进屋去给你们拾到床铺。哦,对了,老五,你换下来的鞋呢,我回头拿去刷。哎,你皮鞋放哪儿了?”老五看着自己的老妈妈如此慌手慌脚,心里不禁有些烦闷,他脱口说道:“我昨天回来的时候,把鞋脱下来放在门口,是不是玉儿给拿走了?”可这话说出来的时候,老五立刻觉得自己失言了。“哦,那回头我上老姑奶奶那屋问问小玉去。”老夏妈接着话道。老五一听,赶紧补上一句:“你着什么急呀,我且不走呢。回头再说”。就这样,他把这个对于玉儿的议题,给糊弄过去了。低头喝着牛奶的文小姐在心里暗暗想道:“回这边府里真叫累,这么多的人都得应酬,这么多的事儿都得抚平。赫老五,就算你在这养个丫头,就算你没把她收房或者收了房,只要不往我眼前凑,我也会装聋作哑,为这点小事,我不至于和你攀扯。而你呢,也不至于这么东躲西藏地为她打掩护,看那份紧张劲儿,好像生怕我把她吃了似的。”结婚也快一个月了,其实在心里,文小姐对老五的感情很复杂。一方面她是完全不屑一顾的,显然老五既不符合她的审美,也不对应她的趣味,文小姐喜欢的是那种,像电影明星金焰一般的英俊面庞,剑眉星目,挺直的鼻子,微薄的嘴唇,即有欧洲人的轮廓,又有亚洲人的儒雅,哎呀,那副俊朗能够在祁公子的身上,得到完美的体现。文小姐曾经在多少个寂寥的午后,悄悄翻起那本藏在呼啸山庄书套里的,自己与祁志英,在教堂前拍的那张结婚照。那如玉树琼枝一般的公子啊,那份潇洒已经被爱情的利刃篆刻在自己的心上了,不是一阵风或者是一手轻抚就能去的,可与此同时,她又不得不面对自己那冗长且看不到头的婚姻生活了。那就是老五,这个高大健硕,但又过于健硕的男人,宽宽的肩膀,敦实的脖颈,一双细长的眼睛和平平的面庞,红脸堂,厚嘴唇,好似一个传统的蒙族大汉。的确,听说老五的亲娘,是蒙八旗的女子。这个喜欢与杠铃石锁,骑马搏击的壮硕躯体,永远让文小姐觉得缺了点什么。尽管老五也能够看那些英文的图纸,尽管他也能够穿上双排扣的英式猎装,可同为富家公子的老五,身上总是带着那股朴实与憨厚。像是一个卖蛮力的猛夫,这种感觉不光是在白天,其实在黑夜依然如此……老五说话直来直去,在床第之间也是横冲直撞,他白天孔武有力,晚上精力充沛。不过文娴若是个小姑娘,那这一切就没有可比性了,也就顺理成章,既是如此了。但恰恰相反,文娴经历过那种略带手法的调情,也尝试过那种温存且有趣的擒纵,所以其中境界,一试而知,可想想即便是这样在雄竞中败北的将军,自己也要尽力争取啊,毕竟这才是她能够抓在手里的真正的生活。真是了无意趣。文小姐在心里突然觉得很是烦闷。这种烦闷感,从昨天就出现过,那是梅真太太给她带来的。梅真那双落寞的大眼睛,和那日久年深,不得已微微翘起的双唇,是如此的矛盾,想想自己,是不是也要步这位主妇的后尘。可好歹二老爷还算是个风流人物,如果把男主角换成老五……为一个老playboy伤神,好像还算是有些道理,毕竟就连文小姐都能够看出来,二老爷那双已经倦怠苍老的眼睛里,时不时还会溅出几朵桃花,可见他年轻时候的风流婉转!而老五呢?那个自己一直看不上的老五,文小姐觉得如果在老五身上花心思,都对不起自己,这颗七窍玲珑心。自己不是没有那个手段,而是真懒得去施展。就像是一个京剧名角,面对着一个毫无嗓子身段,但是有钱票友,不得不硬着头皮去给人家配戏,这种感觉恐怕只有像文小姐这样心高气傲的新式女性才能够理解吧!所以想到这儿,她丝毫没了胃口,把牛奶杯放下,便站起身转头进了旁边的洗漱间。哎,看看表时间还早,毕竟这会儿去陈府拜访还不合适,因为约了陈太太下午打牌,所以她估计得吃完中饭之后才能出门。看着老五在那里认真的工作,看着屋里老夏妈在那笨拙的收拾床铺,铺展衣服,文娴觉得这屋里捡直待不下去了,于是她便向外走去……三院中厅里那个小丫头已经不见了,一把椅子也被搬了进去,很显然她的活干完了,文小姐望了一眼老姑奶奶那屋,丝毫没有动静,如口古井一般沉寂,想来这位半大老太,此时还没有醒。因为文小姐知道老姑奶奶是吃烟的,吃烟的人什么时候醒,这可说不准,而且听说他们家的中饭也是各房头独自开的,估计老姑奶奶醒来,备不住就得到了正午了吧!百无聊赖文小姐既没法儿去前院溜达,二老爷与二太太在那里,她也没法在这院里久待,因为她也不想再见到那个与自己丈夫有特殊关系的婢女,玉儿躲在屋子里做什么呢?在给丈夫刷鞋,还是给他再打一件新毛衣?“哼,随她去吧!我懒得过心思。”就这样。文小姐顺着游廊,轻轻走到了旁边的角门处,她记得这后面还有个花园呢!角门一推就开,是虚掩着的。想来白天的时候,这里是不关的。昨天在席间,文小姐听到赵心茉以后要住在花园里,此时进去溜达溜达也无妨。毕竟大白天的,二老爷就算是在这和她腻咕,也不敢光天化日的行为亲昵。对于这点,大家庭里出来的人,还都是遵守的,所以想到这儿,文娴觉得在这花园里还算安全。就这样,她信步走了进来。一入园门先是一叠假山,很快一转,脚下一段鹅卵石子路,羊肠小径,绕着那个已经结冰的湖,窄窄的,两边的冬日花木,肆意地伸过枝子来,挤得只容得下两个人将将并排行走。文小姐就顺着这条路绕到了湖后面,那里有鸽子塔,她记得那里还有一片小空地,以前,那放着一个雕花的大石台子,上边有许多金鱼盆景,可现在看来那些东西都被收走了。眼前的空地上,倒也不空旷,有一位年轻的丽人,穿着一件紧身的华葛丝绛红色夹袍子,在那里一板一眼的舞剑,看舞剑的那手法,既像是京剧舞台上的虞姬,又像是太极,一招一式倒是很有些美感。那丽人一会儿是飞云渡雨,一会儿是仙人探路,把一只长剑舞得又稳又慢,略通一些门道的文小姐知道,如果能把一柄剑舞的很稳,招式圆满,这便是有了一分功夫的。看眼前这位舞剑的丽人也不是旁人,正是昨天没有出现在餐桌上的四姨奶奶赵心茉。其实以前文小姐是见过她的,那会儿自己还是个姑娘,对她说话可能有些犯冲,不过现在想来,那时在太太面前,唯唯诺诺的赵心茉,还真是一副乖巧面孔。可如今在二老爷的恩宠之下,她似乎换了个模样。想想以后自己毕竟还要在这个家里久处,文小姐略略的有些后悔,上次自己以姑娘身份和她相见的时候,对赵心茉一点儿没有什么平等之情,反而上来就是言语奚落,可见那会儿自己是唐突了。于是想到这里,她便提起一口气,主动张嘴了:“四姨奶奶起这么早,已经开始练功了。”这话几乎就是一支橄榄枝了,因为以文小姐现在的身份,作为这个家里男主人之一的赫五爷的正头妻子,与自己哥哥的妾说话,应当有一些居高临下的感觉,但她愿意把自己的位置和对方拉平,这已经是自降身价了,文小姐本以为赵心茉会很快上来和她搭讪回应。可接下来的一刻,却让她大为尴尬,赵心茉对文娴说的话,丝毫没有反应,那张雪白的粉脸上,没有一丝涟漪,就像是这湖水一般,仿佛结着一层白冰,她在那里继续舞着自己的剑,就连剑柄上的穗子,都没有颤动一丝。天呐,这是让人窒息了。文小姐一个劲儿的后悔自己,这是自取其辱了。赵心茉看来,还真是反上了天了。难怪昨晚,梅珍太太的脸色那么难看,这也太张狂了,自己就站在这儿呢,对方居然一声不理。正当文小姐满腹愤怒气往上顶的时候,在身后又传来了一个老男人的声音:“呵,小茉在这儿舞剑呢,大清早起来就不歇着。”文小姐回头一看,原来是二老爷,只见他穿了一件玄色的貂皮出风锦袍手里拿着,一只乌檀木的小盒子姗姗地走了过来。走到文娴面前的时候二老爷才侧过脸,轻轻的对她说了一句:“文姑娘也来看小茉舞剑了。”这话简直就是一语双关,既像文小姐打了招呼,实际上呢,那意思也是告诉她,我不想和你说话,我是来看我的心茉的。天呐,这简直像一个名角,在台上舞剑,下面站着两个观众一般,赵心茉的脸,依然如平静的结了冰的湖,在那儿没有一丝改变。于是尴尬的人又多了一个。她们各尴尬个的,也没法面面相觑呀。就这样足足过了三分钟,只见那位心平气定的姨奶奶,一个回拉收剑的姿势,随后轻轻的用两指从上到下气贯丹田,把收尾动作,做得个圆圆满满。略略的等了一会儿,估计是想定定神。之后,赵心茉才懒懒的把那一双大眼睛挑了起来,先是望了望她的老男人,随后又看了看站在旁边,无可奈何的关文娴。她就那么冷冷的望着这两个人,等都把他们扫停遍了,仿佛后知后觉的赵心茉,才从嘴角上挑出了一丝笑容,随即说道:“我专心练剑呢,你们说话我没听清。”这话既带着骄纵,又藏着挑衅,这意思是什么?是在这里,话语的主动权在我,我想理你们就理,不想理就算。别用什么长幼尊卑来约束我。四姨奶奶这话好像既是甩给她的老男人听的,又是甩给文小姐听的,而真正的目的是谁?关文娴自觉应当不会是自己呀,毕竟自己和眼前这个女人没有任何利益交割,但实际上,这个女人就是针对她的。因为她是先来的,如果针对自己的老男人撒娇,赵心茉没必要在前面给自己来个下马威,至于后来她对老男人的态度,那也是无奈,毕竟她不能不顾面子的,立刻提起笑容,奔向男人的怀抱吧。那岂不是显得对自己太不尊重了?如此孟浪的举动,倒还不会出现在这位念过书的女人身上。正在文小姐脑子嗖嗖乱转的时候,赵心茉又开口了,她说道:“你们进园子也不跟我说一声,我也没法儿招待你们什么呀,进屋来吧,别在外面站着。”这话似乎是在邀请。而邀请的人是谁呢?如果包括关文娴,那就太失礼了。因为赵心茉从始至终都没有正式的称呼这位,位份比她高的女性。但话又转过来,此时在赵心茉面前站着的人,也不光只有文小姐,还有这府里权重最高的男主人呢,把他俩在一个位置上对待,也算是平等。天哪,关文娴的心简直都开了锅。她没想到,自己在这个家里,会受到如此之大的羞辱,这一个个的简直都反了天。文小姐在心里暗暗的喊道:“这府里怎么如此,上梁不正下梁歪呀!宠妾灭妻得连一点规矩都没有了。这和自己家里真是天壤之别,云泥之间呀!自己的父母是新式夫妻。一双一对,一门心思的过日子,而那位上辈子人的,老姨奶奶呢?她也从不越雷池一步呀!要知道自己父亲以前的差事,就是老姨奶奶,这位昔日花魁拿贴及银子运动出来的。可老姨奶奶却从不敢以女主自居,总是欠着半个身子,和大伙说话。这赵心茉,怎么就敢如此挑衅正位女主的权威呢?是谁给她的底气?正在文小姐在心里怒骂的时候,二老爷的声音又传来了,那话语,简直就像是一块被缓缓融化的松香,又醇厚又迷醉,只听他说道:“小莫呀,你瞧瞧,我给你拿什么来了,你肯定喜欢,这是个特别可人的东西,是当年奥地利国,进贡老佛爷的玩意儿。”还没走到赵心茉面前的时候,二老爷便急着献宝似的把那个小木匣子打开了,从里面拿出了一只精巧的八音盒,这珐琅八音盒,想来是有些来历的,看那样子就不是当下货。看来这对老少鸳鸯要开始游戏了呀!八音盒如果拿来送人,那第一件事情自然是转起打簧,让他放声歌唱了,里面会出小鸟吗?里面会有跳舞小人吗?这是哄小女孩高兴的东西呀!愤怒的关文娴此时再也站不住了,她想自己总不能跟进去看,这两人相互依偎,你浓我浓吧,她恨自己怎么就错踏了这块是非之地,此时又不能发作,于是只好顺着二老爷的这句话往下捋。“二哥,你这里竟是精巧东西,你们聊吧,我还得赶紧回去看看老五那边的字打的怎么样了,他正在收拾一份合同,可能是嫌我吵,把我轰出去了。”说完这话,文小姐都没有和他们告别,就直接扭身,因为她知道自己的面目表情已经控制不住了,在迟一秒钟,那难看的脸色,就得给赵心茉摆出来了!回家。回家。回家。关文娴在心里反复的念叨着这两个字,这地方一分钟也待不下去,这就是旧家庭,这就是旧礼教呀!这里面充满了勾心斗角,小人得志,这里面全是相互算计,你踩我踏,真没意思。这重重的院落,实际上就是那官窑烧出来的蛐蛐儿罐子啊!女人哪怕是只鸽子呢,好歹每天也能放飞放飞,在笼子里,好歹还可以能够相安无事,但是如果把她们硬塞在一个蛐蛐罐里。今天男人宠着你,明天老爷疼着她,表面上这叫雨露均沾,可实际上,这才是男人的手段呢!他要让他的女人们相互记恨,继而捉对厮杀。最后,再拿出各自的奇淫技巧,心机攻略来,邀宠夺爱。如果老五敢这么对我,我宁可净身出户,也绝不低头半分。哼。你们赫家的男人。不配!这事儿,在我,绝对干不出来。我不是李梅真,我瓜尔佳文娴,绝不允许自己那么下贱!就这样,文小姐迈着噔噔噔的脚步,走向了自己的西跨院。一进门便嚷道:“让他们给我备车,我要去陈公馆打牌,中午不在家吃了。”繁花深处几重楼,东风吹动帘不休。金钗斗草人不散,翠绡封泪几多愁。罢罢罢,休休休,沧浪空广,挥袖去,洒家一片自由。
2024年12月01日,南海子历史上是北京最大湿地,也是辽、金、元、明、清五朝皇家猎场和明、清两朝皇家苑囿,“南囿秋风”早在明朝时就与西山晴雪等列为“燕京十景”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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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秀莲看着李阿姨那张善良的脸庞让她的愤怒稍稍平息她沉默片刻最终决定把话咽了回去:没什么我只是来看看大家
村内商业气息不浓,只有几家小店卖着土特产,但文化气息很浓。加强肠道功能:可能很多年轻人更喜欢吃一些鱼肉,肉类的食材有香味儿,对蔬菜的摄入比较少。